先從需求曲線的角度思考,價格為縱軸,需求為橫軸,需求曲線從左上往右下而形成需求曲線,價格下降需求上升,以黃金為例,當價格一直下降,越化算就會買越多,直到家裡放不下,豬肉如是,石油也如是。這就是為什麼石油的儲備空間會不足,畢竟石油是有價值的戰略資源,又沒有最佳賞味期,只要有儲存空間,多買石油儲備以後一定有用,或是一定能夠用更高的價格賣出去,所以越化算就會買越多,直到家裡放不下,現在,大家的家裡都放不下了。
可是,按道理,價格最低為零,放不下就不會再買,供應商也不可能會貼錢讓人幫忙處理,不生產就可以了。貼錢幫忙買石油,到底是甚麼意思呢?其實這只是期貨合約的問題,購買期貨合約的人,因為到了某個時間或價格而必需要履行合約接收石油,不是價格高低問題,而是要履行合約,可是石油交收的先決條件就是要有儲油空間,如果沒有儲油空間,價格再平宜,即使免費也無法履約,所以只能用更低的價格去售出該期貨合約,現在儲油空間成為更稀有的資源,直到貼錢才有人勉強願意接手合約,而形成這個貼錢買石油的特殊經濟現象。
遠期的石油期貨其實還是有價的,只是近期的石油期貨價值為負而已,反映的是石油的儲備空間耗盡,而且全球經濟活動停滯,連帶石油消耗的預期也不高,6月石油期貨結算的價格才可能會成為負值。
那麼,要不要買石油等反彈呢?然而,石油總不能放在家裡存放,而是需要有特定的儲油空間,這是一般人都不容易滿足的條件,所以油價再平,一般人都無法購買石油。對於石油的投資,除非你有辦法購買石油實貨,而且有地方儲存。不然,如果購買期貨合約,搞不好會重蹈貼錢要人幫忙買石油的困境,即使市面上有一些石油ETF產品,看似簡單,買了就等石油反彈,其實該ETF不是單純追蹤WTI原油價格,而是追蹤一個叫做標普高盛原油指數,該指數的組成原理非常複雜,我也看不太懂,選擇直接放棄好了,簡單來說,當中面臨的虧損風險不只是油價的下跌,還有時間值以及重昂的轉倉成本費用。至於石油公司的股票就更危險,很多石油公司都是債台高築的企業,面臨著未來的經濟停擺,能不能撐到油價反彈真不可知。
另外,更重要的問題是油價的政治操作,經濟停擺可能是導火線,俄羅斯跟沙地的減價操作會是偶然嗎?偌大的國家級團隊會無法預期肺炎的全球影響以至於石油消耗量的大幅緩減嗎?如果說價格戰是沙地要懲罰俄國的手段,倒不如猜想兩國是否表面明爭,內裡卻暗鬥美國呢?不因應市場需求大幅減產本來就是有意為之的事,雖然低油價對於兩國短期的收益一定會有影響,可是長期來看,獨占石油出口的份額,無論是未來收益還是後續的戰略意義就不言自明了吧。從大國博奕來看,俄國跟沙地是走了一步大棋,至於用甚麼籌碼來作利益交換是未來局勢重要的發展方向。